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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Brisbane] 第六钗 胭脂泪留人醉几时同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张振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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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appyandre 发表于 2014-5-14 06:24:4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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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釵
胭脂淚,留人醉,幾時同,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——張振遠
    不諳道人慢慢走出湖心亭,此時雨水漸止,西邊若隱若現出現點點虹霓,看如今萬山紅遍,層林盡染,天庭之上,苗圃花前,又一個曼妙之夜徐徐降臨。不諳道人走在湖邊,雲翳中微弱透著幾縷陽光的絲線,靜靜的鋪在萬頃碧波之上,樹葉上的新雨尚未乾透,兀自搖落著晶瑩水珠,被餘暉映遍,更有著說不出的諧趣靈動。一隻寒鷺飛過水面,滌蕩起朵朵漣漪,打破了這風雨之後的岑寂,不諳道人想起林黛玉對詩那句‘寒塘渡鶴影,冷月葬詩魂’,那林黛玉嬌弱女子,最後香消玉殞,焚稿西去,這幾日見到的金釵佳麗,俱都是才德兼備,美若天仙的俊朗尤物,要麼寂寞終老,要麼身死名滅,和黛玉都是一樣的淒慘難耐。不諳道人又唱起林黛玉的《葬花吟》來,思來想去,見道旁的泥土有幾多被風雨摧殘的花蕊,無奈何是身邊沒有鐵鍬泥鎬,挖不得土,只能將這些花蕊鋪在手心,站在湖邊,紛紛揚的將花蕊撒入湖中。看著這些紫紅色的花蕊在湖面上飄渺搖曳,在餘暉的光暈中隨波擺動,心中更是一層傷感。“落紅不是無情物,化作春泥更護花”,只可惜這些落紅都是有情之人,最好的歸宿莫過於這一畝寒池,融為池中一滴眼淚,為天庭化作萬千婉約心緒。
    不諳道人反復吟哦,又從地下撿起諸多散落的花瓣,向水面上一一拋灑,對望著西邊的金黃燦爛,一切似乎都凝寂于此。道人兀自出神,忽然聽到後邊有人答言:“這位道兄,在此胡亂投撒花瓣,要去學那黛玉葬花嗎?”道人嚇了一跳,心道;“在這寂寞之地,怎生會有人知我仿學林黛玉呢?”遂輕輕回頭,見後邊不遠處站定一美貌公子,金簪弱冠,青衣長袍,羽扇綸巾,果然是風神俊秀的儒生打扮。臉上眉目清朗,鼻樑高挺,雙目如電,雖然是風度翩翩讀書人,絲毫掩飾不住眉宇間凝結的英氣。不諳道人抱拳道;“真不知此地荒僻,竟然有這樣風流的公子在此經過,失敬失敬。”儒生公子笑道:“在下也是無緊要事,在此閒逛,不覺遇到道兄念念有詞在此地隨波葬花,又聽到道兄吟哦‘落紅不是無情物’之句,知道兄也是詩情畫意之人,才冒昧叫住,失禮失禮。”不諳道人道;“公子哪裡話來,貧道如此粗鄙之人,在此地假扮黛玉葬花,太過東施效顰,令公子笑話了。儒生公子道:“道兄嚴重了,我等詩書之人,多有感而發,有這份悲天憫人的心,總是好的。道兄雖不是楚楚可憐的黛玉,但是這樣孔武有力的男人隨波葬花,也是美事一件啊。”不諳道人拱手道:“公子哪裡話來,貧道這個鬚眉濁物,生得如此醜陋,怎堪與黛玉相提並論。如今更是黔驢技窮,吟不出黛玉《葬花吟》那樣的千古佳句出來,更是辜負了這黃昏美景了。”儒生公子道;“道兄差異,如果是平凡男子,倒也折煞了這凋謝芳菲,只不過道兄乃三清弟子,又飽讀詩書,心魂俱是透明的,只有似道兄這樣心細如髮的男人才可以讀懂花蕊之淚,殘柳之歎啊。”不諳道人吃了一驚,道;“公子之言,令貧道甚是慚愧。其實讀懂這些芳菲之人,並不是貧道,而是公子你啊。似公子這樣的翩翩風貌,和現在這黃昏新雨,落英繽紛才是最為相得益彰。古人多有描述風流公子之句,都不及公子這般儒雅傳神。”儒生公子擺手道;“道兄果然伶牙俐齒,說得在下慚愧之極。我雖然儒生打扮,但是素來只喜讀些《花間集》之類的詞曲解憂,也許讀的多了,心也更為玲瓏剔透了。
     不諳道人聽他喜讀《花間集》,笑問道:“公子果然好雅興,難道要學那賈寶玉,一生不仕功名,只作那花間蜂蝶不成?”儒生公子道:“賈寶玉不學無術,我也是不喜的。入仕廟堂,當然是我等讀書人之宏願;匡扶社稷,亦是我等無可推脫之責任。在下心有餘之時,才讀閒散之書,聊以解憂了。”不諳道人道:“想不到公子有如此宏圖遠志,將來一定金榜題名,成為社稷棟樑。”儒生公子道:“棟樑不敢當,如今政務多有疲敝,表面上歌舞升平,其實內中暗潮洶湧,在下愿為中興之臣,愿為我大共再創盛世。”不諳道人道:“公子切莫胡說了,如今聖主新朝,多有政令,百姓若有非議朝政者,皆有麻煩。公子不要意氣用事,莫談國事啊。”儒生公子怒道:“呸,什麼莫談國事,但凡防民之口之時,皆亡國之兆也。我願入朝為官,改革痺症,變法圖強。道人三清弟子,也許對政事多有不知,也就是了。”不諳道人見他鏗鏘有力,道;“公子講話擲地有聲,貧道真是佩服了。在這芸芸眾生之中,大家多關心自己,哪有心關心社稷千秋?公子有此心,華夏有望了。”儒生公子道;“如今之人,明明風華正茂,意氣風發,卻多紙醉金迷,蠅營狗苟;在朝為官之人,更是弄得賣官鬻爵,投機倒把,弄得朝廷上下烏煙瘴氣,朝政日非,如若不變法改革,我大共危矣!如今羅剎國躍躍欲試,東洋諸島吞併海疆,西洋番子以環伺其間,內憂外患,實屬百年來未有之窘境。只可惜有宵小之臣蒙蔽圣聰,令政令裹足不前。在下雖無能,但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,愿為我大共興利除害。”只見這儒生公子柳眉倒豎,抱拳拱手,雖然風度翩翩,美貌少年,如今夕陽西下,月隱星斜,月光中看這少年真是英氣勃發,更多幾分倜儻風流。不諳道人贊道;“公子書生意氣,揮斥方遒,真是位上品人物,貧道得會公子,三生有幸。將來入朝為官,紫袍金帶,不要忘記今日之約啊。”儒生公子道;“那是自然,今日見道人隨波葬花,知道人也是快意之人,不如我倆義結金蘭,對天盟誓好不好。”不諳道人想到不久之前剛剛與陳彥澤結拜兄弟,今日又收了一個弟弟,喜道;“那是倒好,只不過貧道如此粗鄙之人,不要辱了公子名聲。”儒生公子道:“在下有什麼名聲?一書生耳。”
    不諳道人問道:“那麼這位公子,請問你尊姓大名,再行結拜。”儒生公子施禮道;“在下姓張,雙名振遠,乃嶺南澳門人氏,操粵語南言,官話似乎講的不好。”不諳道人道;“原來是張公子,我已聽得張公子適才講話,已猜到你是嶺南之人,原來卻是澳門人氏。澳門離中原日久,仍有此憂國憂民之人,實屬不易了。”張振遠道:“哪裡哪裡,我等嶺南之人,多愛國之輩。百年前康梁變法,辛亥革命,不都是我們嶺南俊傑?對了,請問大哥怎麼稱呼?”不諳道人道:“我乃不諳道人,俗家姓名為何,連我都記不清了。”張振遠道;“原來道長就是馳名天界的不諳道人,失敬失敬。道長詩藝雙絕,早就想拜會下,如今見到,真的要結拜兄弟,有道長這樣的哥哥,小弟才三生有幸哩。”二人遂對天盟誓,義結金蘭。不諳道人道;“我前不久收了也收了一個弟弟,叫陳彥澤,按年齡來講,他長過你兩歲,所以你是三弟,稱他為二哥。”張振遠道:“好的,哥哥的兄弟,想必也是英雄人物,下次還要請哥哥介紹二哥認識才對。”
    不諳道人問道;“弟弟,你年齡尚後生,如今除了讀書之外,有沒有工作?”張振遠道:“當然是有了,如今我在澳門賭坊做事。”道人奇道:“在賭坊做事?弟弟這樣的才學,怎麼會到賭坊那樣烏七八糟的地方?”張振遠正色道;“澳門彈丸之地,多賭坊酒坊。賭坊之豪客,基本都是中原達官顯貴,或者深商巨賈,哥哥也知道,澳門脫中原久矣,我欲將來匡扶社稷,必要了解如今中原官場動向,才能知己知彼,將來入朝,也好對症下藥。不過哥哥放心啦,我自然會出淤泥而不染,不會沾染到賭癮的。”不諳道人笑道;“弟弟如此樣人,自然是不會啦。弟弟為了將來可以為國為民,如今在賭坊多方打聽,實是用盡了心思。將來成為朝堂股肱之臣,真是我中國之福,大共之福啊。”張振遠道;“希望如哥哥所言了。”
    不諳道人問道:“弟弟今日怎有此雅興在此閒庭信步?”張振遠道:“不瞞哥哥說,如今一年一度聖主開科取士,小弟正要前往趕考。京城路太遠,我與澳門之地應聘個公務人員,在地方上歷練歷練也好。”不諳道人點頭道:“弟弟能有此心,當真不錯。看來你將自己未來一切都規劃好了,哥哥太過放心。弟弟才學兼備,一定可以考場折桂。”張振遠擺手道:“希望如此嘍。素問哥哥有看相算命之能,哥哥是否給我算一算,我這一去可能成功?”不諳道人心下一緊,道:“其實都是天命難違,弟弟何必執著於此?”張振遠道:“話雖如此,能夠欲知後事,也好有的放矢啊。”不諳道人長歎一聲,望著張振遠的面龐端詳三分,朗聲吟誦首古風:
“嗚呼哉!鐘靈毓秀,風流看我紫金釵!劍眉朗目含情口,儒巾羽扇青袍帶。動如菲菲瀟湘子,靜似纖纖細章台。宛若寶蟬升彩袂,渾然金童下蓮台。端的是書生氣,少年遊,拔劍遙指五鳳樓。恃才誰解愁滋味,筆下功名侍君侯。
噫嗚吁!思睿經綸,多情只被情深埋!社稷空負英雄夢,西戎卻把龍顏改。錦袍鳳尾玉階下,素衣木籠午門外。蒼天不問忠臣故,殷紅裊裊向陽開。無奈何孤星淚,浩然留,不盡伶仃滾滾流。青史最怕傷往事,幾許人生又白頭。”
   
    張振遠聽完,沉吟不語,大概一分鐘后,道:“哥哥是說我將來只能做康梁之類史冊標名的忠臣,卻不能為國為民有半點作為嗎?人生自有天命,但是我相信事在人為,如果弟弟從今之後謹言慎行,相信將來可以在朝堂之中游刃有餘,取悅君王,為天下計。”不諳道人道:“天命難違,大共朝有你這樣的忠臣,已是萬民幸甚,至於結局,天下人自有公道。”
    原來這張振遠,確實有一番才幹,不幾年後,恩科取士,高中皇榜,聖主欽點為金殿狀元,在玉階下錦袍鳳尾。張振遠果然不負皇恩,開始變法圖強,殺貪官,懲權臣,控物價,保民生,大共朝果有中興之象。未料五年之後,平西王薄氏謀逆被誅,聖主多疑,所牽連的朝臣不下千百,曾經被張振遠懲處的權奸誣蔑張振遠與薄氏有染,偽造證據,串謀升謠,聖主一時不查,一怒之下將張振遠革職入獄,秋後問斬,午門外素衣木籠,只可憐一代忠臣,最後落得個殷紅滿地,萬民皆哀。
    張振遠道:“夜色太晚,弟弟要回去睡覺,明日早上還要讀書呢。不然哥哥到我家裡下榻吧,同弟弟多多聊敘?”不諳道人謝絕道:“哥哥已經在附近客棧預留了數日店錢,下次有機會自當同弟弟親熱,無奈恩科在即,哥哥怎生連累弟弟複習?”張振遠道:“多謝哥哥關心,這次恩科,我一定力拔頭籌,請哥哥為我祈福。”說完開懷大笑,慢慢走了。只留下不諳道人在湖邊獨立寒夜,望著張振遠的背影,默默說道:“是福不是禍,為今之世,還是不需要忠臣良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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